西,好在书案的案腿就在他手边,他挣扎着朝前挪了挪,掌刑的人以为他试图躲避,为了警示他,打得比第一板还重,几乎将他的身子摁死在了地上。
邓瑛喉咙里腾出一口带着腥味的气,他知道这是气血上涌,一旦成火攻心就险了。
他放弃了所有的挣扎,逼自己尽可能安静地趴着。
掌刑人见他姿态配合,这才收了一分力。
内侍们见他双手紧握,身子虽然没有再挪动,却一直在细颤,甚至有些痉挛,想着自从宁妃去蕉园以后,承乾宫上下全仰仗东厂,才没有在二十四局里遭白眼。这份恩情不小,邓瑛也不需要他们报答。此时见这般,心里都很难受。
伺候易琅的清蒙忍不住求道:“殿下,您开点恩吧……你看在婉姑姑的份上……饶过邓督主吧。”
易琅并没有唤停,只是低头看着邓瑛。
十杖之后,邓瑛身下的绸裤已经见了血,板子的声音也没有最初那般沉闷,听来有一些炸裂感。邓瑛死死地咬着自己的衣袖,起初还能咬住,后来咬不住,每受一杖,牙关都要乱颤一阵。
“殿下……”
“说。”
他原本想求饶,可是想起这一顿杖刑是为了赎他昨夜在杨婉房中的罪孽,他又逼着自己趴好,然而掌刑的人并没有因为他内心的“悔过”而对他稍加仁慈,肿胀之处被打破,鲜血顿时喂饱了衣料,顺着他的身子流到地上。
易琅看着他身下的血,想起的却不是他在史书传记里读到哪些贤君灭宦祸,惩戒阉人的描述。反而想起了周丛山,黄然……
这些人被大明律如此对待的时候是不是也像他这样,虽是以一种不要命的方式对抗天威,却又在受刑之时,以一种近乎“虔诚”的姿态,维护律法和君王的尊严。
“先停下。”
“是。”
杖责停下,邓瑛的身子却痉挛得厉害,他此时才终于有了几乎,伸手一把抓住书案的案腿。
“你知错吗?”
“知错……”
“剩下的就免了。”
邓瑛咳了几声,“谢殿下……宽恕。”
易琅抬起头,“带他出去。”
清蒙等人忙架起邓瑛的胳膊,邓瑛已经完全走不得路了,他们也不敢拖他,只得将邓瑛的手臂挂到肩膀上,慢慢地往外挪。
宫门上的人见邓瑛被带出来,便打开了侧门。
杨婉转过身,便听见清蒙的哭声,“婉姑姑……对不起,是奴婢害了厂督。”
这一腔悲意洞穿了杨婉的心肺。
她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邓瑛,想要搀扶他,却又怕弄疼他。
“杨婉,别哭啊……”
杨婉这才发觉,自己虽然没有哭出声,眼泪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失了禁制。
“对不起,邓瑛对不起,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”
此时她说不出别的话,只能一味地跟他道歉。
“杨婉,记着啊,我罪有因得,你不要与殿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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